我深吸了口气上楼。
袁穷出远门了?
好事呀。
正好给我腾出时间。
如果袁穷是外出给钟思彤寻找新命格,我就不信他短期内就能划拉着,等着接后院起火的消息吧。
进门只有我自己,纯良已经提前打来电话,晚上去和齐菲出去吃饭了。
我要的就是他不在家,迅速的去洗了个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
找出医药箱,我从厨房拿出菜刀消毒,找了条干净的毛巾折叠后咬到嘴里……
最初听师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很恐惧,恐惧到不敢去深想。
真真到了这一刻,我竟然只有平静。
左手的小指在桌面比好位置,我眼睛便看向别处。
持刀一个用力,我闭上眼,周身一颤,泪水夺眶而出。
以我浮生,渡君一梦。
哐当~!
菜|叨落到一旁。
几秒后,我牙齿便恨不得咬碎毛巾,额头大颗大颗的滚出冷汗。
用力的掐住源源而出的温热。
后续的痛感让我的脊背不由自主的弯起,四肢百骸都嗖嗖的冒着凉寒。
一种形容不出的疼在体内穿梭,似剥皮抽筋,我闷在哪里,痛到极致恨不得用头去撞桌子。
耳畔无端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我自愿尝尽世间最痛的苦……灭世间最大的魔……削去这顶上三花,剃还这一身仙骨……了去这一桩苦债……甘愿化作烟尘,此间无我……”
什么东西?
怎么是花似雪的哭声?
这是……
花似雪发的愿?
我颤颤的睁开眼,睫毛还沾满泪痕,望着桌子上的半截小指,我呵呵的发出苦笑。
原来是这样……
尝世间最痛的苦,灭世间最大的魔,剃还这一身仙骨,了去这一桩苦债。
化作烟尘,此间无我……
无我!
一饮一啄,皆是前定。
我笑了好一阵子,笑的脸上水淋淋,不知是泪是汗。
纵使周身都被冷汗沁湿,伤口痛感剧烈,身体的疼远抵不过心里的疼。
缓了好一会儿,我咬牙扯过医药箱里的纱布和药水处理包扎了伤口,吃了几粒消炎止痛药。
当命运剥开了一层又一层,我最后剩下的斗志,便是灭了那个世间大魔。
全部处理妥当,我后知后觉的发现,我好像一直就在为这最糟糕的结局做着打算。
沾了初|夜血的床单被我一早就剪完从港城带回来了。
灶心土、半夏以及蟾蜍皮都在镇远山准备好,极痛泪在信纸上。
如今加上手指,封入秘罐之中,齐活。
纯良带着齐菲回来时我已经从疼痛难忍大汗淋漓的状态中缓解出来了。
可惜三姑家住在楼房,没办法将秘罐埋入地里,我只能将它埋入花盆中,放在阳台,接收日月之气。
连带着,我还擦干净了桌面,又换了身衣服,电视开启,播放着热闹搞笑的综艺节目。
止痛药真是人类之光,我短暂的脱离疼痛,还有心情摊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吐槽。
吐槽谁?
花似雪娘娘呗。
您说您好歹也是一名神仙,工作的也算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我这后世走哪谁都认可你的业绩。
梦里看神尊娘娘对你的态度,说明你和领|导相处的也不错,有点人缘,那咋费劲巴力的求来了一世,发个愿还能给自己发没了呢?
摊我头上的这一世也太难了!
平静下来我琢磨琢磨,她哭得断断续续,我也没听太全乎,结果应该是大差不差。
玩人不?也就我现在想开了,不和她一般见识,不然我真想做个梦和她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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