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笑着看他,碍着爸爸在,我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握了握他的手,在他掌心画了个心。
成琛反手便包住我的手,攥的很紧,很用力,见我疼的皱眉,他才松开,穿好西装外套,带着清香的衣襟轻轻地扬起来时,我心狠狠的疼了疼。
没再多说什么,我知道成琛明白我必须要起势。
诚如他说过的,我必须要独自走一段路。
这段路,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我。
所以,我感谢他懂我。
爸爸送他和周子恒出病房,房门关上时,成琛侧脸从玻璃窗看进来,我笑着朝他摆手,他微微地弯唇,拿起我送他的香囊,在外面晃了晃。
我嘁的发出笑音,有点嫌他烦的甩了甩手,催促他快点走。
成琛就笑,眸眼一低,转过脸便离开了。
玻璃窗外没了人影,偶尔会有医护人员行色匆匆的走过。
我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视线。
三姑安静的坐在旁边的沙发,转着手里的佛珠,默了会儿就出去了。
病房里终于剩下了我自己,我这才敢拉起被子,小心的将自己包在被子里。
捂着嘴,无声地掉着眼泪。
人生到了这步,已经不是苦不苦。
希望破碎在了地上,我不知自己还能否拾起来。
本打算当天下午就出院,没成想我衣服都换好了,鼻血忽然造访,止不住的流淌。
医生直接给我扣了下来,一量体温也上去了,我眼前什么都看不清,黑乎乎的一片。
胳膊被抽了很多血,医生不断的找爸爸谈话,怀疑是严重的血液类疾病。
建议爸爸送我去大城市的医院做详细检查。
庆幸有三姑在场,她给压住了,爸爸心里多少也明白些,就跟医生说常规用药即可。
医生起初还觉得家人对我不上心,因为我在镇远山晃荡十多年,又常去眼科配近视镜,他们对我都很熟悉,照顾的很精心,便帮忙将我的血液送到大医院去化验。
得出的结果仅仅只是贫血,近一步的排查后又判断出我有眩晕症。
我不断的发烧,退烧,流鼻血,咳嗽,偶尔还会呕吐。
医生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其实我想告诉他,我既不是贫血,也不是眩晕症,纯粹是内损加重。
在港城补得太厉害,没等回神就被恶灵隔空爆锤。
等于是惊喜加倍,身体吃不消就彻底垮掉了。
奈何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毕竟我的阴人案例就是我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身去实践,每天都稀里糊涂,长久的昏睡,醒来也睁不开眼。
只能靠人声去分辨日期时间。
忽然有一天听到护士在病房内聊着什么春晚,年夜饭,饺子。
我恍惚的知道,过年了。
沈栩栩。
二十三岁了。
可笑的是,我还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
成琛并没有很听话,他还是来陪了我几次,即使他没说话,静静地坐在旁边,我亦然闻到了他的气息,那股香气沁在了骨子里,只要他一到,就会感觉到。
我睁不开眼,便呢喃着让他离开,我说我要修禅,我要入定,他在这,会妨碍到我恢复。
成琛握着我的一只手,不搭腔。
我气死了,又醒不来,急的直流眼泪,“成琛,不要这样,你快走……你为了我好,你就要走……只有这样,我才会好……”
成琛的气息拂过我的鼻尖,轻轻贴着我的唇角,“栩栩,你倒不如说,是为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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