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了,索性不动了,靠着他慢慢缓着。
成琛全程没有言语,只是在我挣得狠时会拥紧,下颌轻抵着我的头顶,待我消停下来,他也松了几分力,轻着磁腔,“沈叔走了,我知道你很难过,很累,也很辛苦,就让老公抱你休息一会儿,心疼心疼你,好不好。”
鼻腔忽的酸起,我闭上眼,生忍着情绪。
指尖蜷曲着抠入掌心,太过紧绷,手腕还是抬着攥拳的样子。
没再说话,成琛掌心轻抚我脸旁的长发,似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猫,无声的让我放轻松。
我一点点松开了蜷曲的手指,鼻息悄咪咪的汲取着喜欢的香气,小心翼翼的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静。
很安静。
谁都没急着开口。
我闭着眼,不断的让自己去找个由头,找个能心安理得和成琛待在一起的由头。
对于师父的话,我是懂得,通俗来说,如果成琛是地主,他们家有个粮仓,我就是那只老鼠。
在粮仓角落磕出个洞,粮食每一日每一日都从洞口流出。
亦或者成琛背着袋金沙前行,我在他沙袋下面扎个针眼,金沙一点点的流泻。
如果我幸运点,早些起势拿回命格,那这流泻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缝补住,如果不幸,那就会一直流泻到我死,成琛才算是解脱。
换句话说,我不就跟蚂蟥一样?
吸附着成琛的身体血液,他会稍稍有点疼,但因为他身体好,一时半会儿的,能撑住。
那我就好意思一直吸血?
先前我不知道这些也就罢了,知道了,又怎么能让自己去做没事人?
按下葫芦浮起瓢。
师父对我是一片父母心,颇有点顾得这头,顾不上那头了。
“栩栩,等过完年,你们都走出来点了,我接你们回京中,反正你家里大,许姨和纯良来也能住下,如果许姨喜欢清净,我也可以单独给许姨买套房子,就在珍姐旁边,我相信她们会相处很好。”
在促狭密闭的空间里,成琛呼吸都有些试探,“以后,每一年,我都陪你回来镇远山祭拜沈叔,你要是不想来回奔波,我们就在京中的墓园给沈叔找个更合适……”
“成琛。”
我轻轻地打断他,慢慢的坐直身体,侧脸看向窗外,尽量平静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成琛忽的无言,顿了两秒,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让我看向他,眼神隐忍犀利,“梁栩栩,你除了这句话,还会说别的了吗。”
我低垂着眸眼,直白的感受到他的质问,无语,压抑的火气。
是呀。
谁摊上我不得上火?
人家好心的给你谋划未来,一步步为你做着打算,还得小心地问你,这么安排你满意吗?
不满意我们就改方案。
成琛对我的好,真的已经超过任何人。
可眼下,我确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低垂着眸眼,“你已经听清楚了。”
空气再次陷入沉寂。
成琛就这么捏着我的下巴能看了三五分钟。
似乎要将我面皮穿透,看我长了一颗多么不知好歹的心。
旋后,忽然拽过我的手臂,我惊讶哎了一声,他却没看我,只是握住我的手。
深眸看向另一侧的窗。
我拧着眉,又一轮博弈开始,使劲儿的往外拽着,“成琛,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是真的分手。”
成琛不说话,气息凉着,大掌抱着我的手,露出来的指环还耀耀发光。
“你……”
我折腾了一阵,实在是扯不开,跟他气不起来,甭说右臂了,其它地方更是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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