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沈叔头顶的光耀灭了,周围一片漆黑,我跪在不着边际的昏暗中,双眼一片茫然。
刘邦?
‘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
如果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我比不上张子房,治国不如萧何,带兵打仗不如韩信,这三人都是人中豪杰,我能善用他们,这就是我取得天下的原因,而项羽有一个范增却不去用,这就是被我捉拿的原因。
我垂下眼,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师父是想我将张君赫彻底从袁穷身边拉开是吗?
因为我资质平庸,踏道比不了太多人,我需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双眼悠悠的睁开,卧室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倾泄而入。
挂钟的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而我仍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像是做了一场大梦,和师父对话的梦。
香火已经灭了,我收拾好了香灰,坐在坛案桌前又缓了缓,想想也是可悲,对于阴阳师来说,我们拥有着某种神奇的特殊能力,看似炫酷非常,驱邪镇妖,但在群体内部,这能力却也分三六九等,在你术法不高的时候,就是要受限,就是要压制,要忍!
真正伤你的,不是鬼,而是更恐怖的人。
房门一开,纯良就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拿着他那手机颠颠的过来,我着重观察了一下他走路的姿势,还好,恢复正常了,“栩栩,怎么样了,我爷怎么说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
我扔下一句话就去洗脸,感觉上是一宿没睡,精神倒是很好,丝毫没有困倦感。
“看吧,我就知道!”
纯良呼出口气,腿立马又瘸了,一高一低的走到洗手间门口,“栩栩,要我说也是,张君赫不算坏人,袁穷是袁穷,他是他,好歹人家救过你,你要是用他做饵,一但出手重了伤了他的命,那他惨不惨不说,你也是作孽……”
我没打岔,对着镜子刷牙,就听他在那继续,“再者,你按住张君赫,要请我爷临身对付他师父,然后再引袁穷出来对付,张君赫会五雷掌吧,他师父也会五雷掌吧,袁穷也会啊,天哪,我爷等于一挑仨啊,天上下起五雷掌的雨呀!你这打法风险太大了!”
漱口吐出水,我看向他,“沈纯良,你咋那么会呢,话全让你一人唠了。”
“事实呀。”
纯良眉头一挑,“你昨晚的计划非常不理智,鄙人认为,你还是先稳住张君赫,在合适的时机里,和我爷直接掐住袁穷,从根源处解除祸患,到时候袁穷一死,张君赫他师父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张君赫呢,他又本身不愿意掺和这些事儿,这不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他拿下毛巾递给我,“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栩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擦了擦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呼出气,“可是纯良,我很烦躁。”
纯良嗯了一声,按开手机看了看时间,“你快到日子了,烦躁正常。”
嘿!
我惊讶的看向他,“你还给我记着呢!”
“月初么。”
纯良笑着晃了晃手机,“姑,我可是你的贴心小棉袄。”
我嘁了一声回到卧室,手机嗡嗡声响,拿起一看,是张君赫发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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