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我没多解释,看得出来这两口子因为孩子折磨够呛,前后五胎啊。
别说中年夫妻了,小两口也折腾不起吧,没矛盾就怪了!
车子开得很快,一路我没什么话,路过超市刘姐让停了下,进去买了把黑伞。
出来后还是问我行不行,见我点头了才放心的上车。
这种事主还是挺省心的,对先生来讲,有时候真的需要配合度,别什么都问问问的,多有耐心的人也经不住……哎,我就说沈叔为啥总对我无语,我也是十万个为什么那号人。
面包车到了小李堡子村口我就喊停,嘱咐司机师傅等我们一会儿,他跟刘姐蛮熟,还以为刘姐是回老家探亲,嘴上直说,“红姐啊,别太晚,晚了我这得加钱啊。”
“放心吧,我能差你这几十块么。”
司机就笑,“得了,你和冯哥这搁大城市待过的就不一样,敞亮,冯哥那打麻将都一把一吱噶的!”
我听得发懵,朝村里走了一阵子才看着刘姐小声地问,“啥叫一把一吱嘎?”
虽然我也是北方人,有些地方话还是不大懂。
“就是打一圈结一次账,玩的比较大。”
刘姐抽着眉眼,“小沈啊,姐就跟你说,我家那位就是穷装,回村后觉得自己行了,没装修的活就出去打牌,忘了他在南方那阵汗流浃背的给人刮大白了,我还不能说他,我一说,他就拿我肚子说事儿,没好。”
我没再接茬儿,难怪沈叔说做先生要多看多感,看完感完一个个都跑深山老林里隐退了。
天天面对这种家务事,真是有点恐婚。
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刘姐好像也不想看到相熟的,特意带着我绕开村民习惯聚集的小卖店,走些小路,远远的看到一处门庭凋零的院房,她抬手指了指,“小沈先生,那就是我婆婆家的老房子,空好些年了。”
我脚步一停,遥看着门房院墙,“刘姐,撑伞。”
嘭~
黑伞在头上撑起。
遮挡了八月末盛夏燥热的烈阳。
我微微的呼出口气,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小刀,对着指腹一割,在刘姐的惊呼声中,闭眼沉腔念道,“天地混沌,源远三精,开我天眼,与帝合并,开!”
“妈呀,小沈先生,你干啥呢!”
装比呢。
刘姐吓够呛,“手不疼啊!”
能不疼么。
我闭着眼,默默感受,“我在开阴阳眼。”
“啊。”
刘姐被我吓的一激灵一激灵,“那是开天眼的咒语啊。”
嘘。
我瞎编的。
别学嗷。
其实我流点血就能通灵,但咱戏份得足点,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活儿。
嘚瑟嘚瑟。
我闭着眼,直到右臂微微刺痛,心里稍稍有了底气!
他在!
阳阳在!
没白来。
眼睛没有睁开,我站在原地默默的冥想阳阳的样子,没见过他,但是五岁的男孩形象还是很好勾勒的,类似于沈叔先前说过的观师默相,神通两字,单从字面理解就是心神相通。
假若你去拜佛,也是要默念自己名字同神佛传信,你做噩梦害怕了,喊一声阿弥陀佛的时候脑中出现的也得是佛祖形象,从而起到传信的效果,所以我必须给阳阳‘打电话’,告诉他我来了,我带着他妈妈过来了,让他听话,不要躲藏。
一分钟后,我缓缓地睁眼开,伞下的光耀暗暗的,看出去的视线居然也变得昏暗,远远的,我看到了墙头上蹲着的小男孩儿,穿着一身冬天的棉衣棉裤,梳着锅盖头,对上我的眼,他站了起来,脚下还蹦跳了两下,大力的挥手,脸上写满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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