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捂了捂眼,“我就在电话里和阳阳说,妈妈今年不回去了,阳阳就闹,非得让我回去,我没办法,我就骗他,我说我回去,他就高兴了,说等我回去要我带他去县里的游乐场玩,隔壁家的孩子去过,说有滑梯转盘,他没见过,可好奇,我说行,你等妈妈回去就领你去玩,然后……”
靠着我肩膀,刘姐哭得说不出话来,“我也一直没回去,孩子就天天等,他奶说,他就站在院里的墙头上朝村口看,只要一进来车了,他就喊是妈妈回来了,妈妈要带我去县里玩了,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他没站稳,就从墙头上摔下来了,磕到头,送到医院就没了。”
我跟着流下眼泪,拍着她的手臂无声的安慰。
“五岁,我儿子五岁就没了。”
刘姐哭得身体发颤,“我不想提他,一提我这心就难受,孩子到了没去上县里,也没看到我,等我赶回去,他都被火化完了,随便找个地方就埋了,他奶奶也落下病根,不能在那个院子里住了,说是一闭眼就能想起他,我男人就把婆婆送到外地他姐姐家借住了,后来筹了点钱,又给我婆婆在这小山屯买了处房子,这才算搬过来。”
“时间长了,我婆婆慢慢走出来,现在看我坐不住胎,她又开始着急,有些话说得也是有口无心,其实都是内疚,我婆婆觉得她没看护好阳阳,害的孩子摔了,我和我男人呢,也没尽到父母的责任,越没孩子,越会想到阳阳,心里就越难受。”
说到最后,刘姐用纸巾擦得鼻头通红,“小沈先生,如果我要是不再生下个孩子,怕是这辈子都要走不出来了,我们全家都走不出来了。”
我等她情绪平稳,才张了张口,“也就是说,您婆婆后搬来的小山屯,阳阳走的那间老房子就空着了是吧。”
千万别住人啊。
我不好搞。
“空着呢。”
刘姐点头,“不说我婆婆想不想卖那间房,农村就这么大的地儿,事儿一传全村都知道,摔死过孩子的院子,谁敢买啊,再说那间房就在小李堡子了,比小山屯离县城都远,用城里人的话讲也没啥升值空间,没人买。”
还好。
这就好办了!
小李堡子我知道,别的我不敢说,自从我跟着王姨跑丧后,堪称大宝县周围乡镇的活地图了。
哪都去过!
小李堡子是离县城远,但也没远到哪去,临时跑一趟来得及!
“小沈先生,现在事儿你都清楚了,你说说我这胎为啥就坐不住,能不能帮我写个符,让我下一胎安稳生下来啊。”
“用不着写符。”
又不是辟邪的事儿。
我看向刘姐,“您这胎坐不住的根儿就在阳阳,只要阳阳好了,您下一胎自然就顺利了!”
“阳阳?”
刘姐惊讶的,“你的意思是阳阳闹得我胎一直坐不稳的?不能啊,我就在阳阳刚走的那两年梦到过他,梦到我回以前的老房子了,阳阳在家里等我,我跟人念叨,他们说就是日有所思,后来我们条件好点了,到这小山屯盖新房子,从装完修到住进来,我真一次都没梦到过阳阳那孩子,他早就应该投胎上路了吧,怎么会闹呢?”
“您听我慢慢说……”
我酝酿了下,“阳阳不能说闹,在我看来,他是有点不甘心,这个不甘心在他死后会转化成怨气,缭绕在您家门庭,阻碍您迎来新胎,说白了,就是晦气,添丁是大喜事,晦气堵门,您家这丁就添不上,如果您当年能找人给阳阳做场法事,让他化解了怨气,大概率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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