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骑马沿着官道往城中回转,刚到城门口,就见城中出来来两个人,俱是骑着马,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方掌印!”
“常将军,邓公子!”方正化骑在马上,朝二人拱了拱手,“这就去了?”
出城的是常延龄和邓世杰二人,邓世杰因为跟随常延龄去卢象升麾下,提前了和常姒容的婚礼,耳鬓厮磨了三日,出了正月,这便出发了。
“此去愿一路顺风!”方正化说了几句吉利话,见他们疾驰远去,才拨了马头回城去。
快到御马监衙门时,方正化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夏云又是谁。
他刚勒马落地,却见他带着人已是进了一处宅子,不由笑了一声,看来是在执行任务,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御马监考核已是接近尾声,从流民和内侍中选了不少人充入腾骧四卫,而净军中,却是裁撤了一半人。
这样一来,腾骧四卫仍旧缺人,还缺得厉害,他前几日上报给陛下,陛下说他自有办法,但或许会要些时日,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等着。
而京中的三大营也是如此,每日都有考核不过的纨绔一脸不屑又愤怒的归家,心情不好之下,导致京中五城兵马司更是忙碌了些,到处都有闹事的纨绔,这边劝了那边又起,后来还是皇帝下旨,将闹得凶的几个抓进诏狱抽了一顿鞭子,这才让他们稍稍安分了些。
有时候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方正化神情轻松,牵着马信步朝前走着,却见前方人头窜头,都抬头看着布告。
“写了什么?”
“办学校,朝廷要办学校!”
“啥?那同咱们可没什么关系!”
“就是,走走走,回家!”
“有,有关系!”
方正化人高,站在人群后面也能看清布告上的字。
“原来如此!”方正化看清写了什么之后,终于明白皇帝说的“要些时日”是什么意思了。
两所学校,一所被皇帝命名为“大明军事学院”,让在考核中被裁撤的兵卒入学校回炉重造,学费一年一百两。
这条公告针对的是裁撤的军人,更是针对纨绔,若有改造好了的,定是要送往御马监、锦衣卫,活着充盈各地军营的。
另一所名为“大明专业技术学校”,招收有手艺的匠人,以及想要学一门手艺的人,师父发俸禄,徒弟没学费,能吃苦就行,毕业后分配工作,有特殊功绩的,额外再给奖金和职称...
朱由检没让人在布告里没有写太多,写太多想必这些人也看不懂,但只要让他们知道两点就行了,第一,教手艺给钱;第二,学手艺不要钱;第三,学得好还另外再给银子。
只消这么三条,就让布告前的人们沸腾了!
原先匠户可是免费给皇室服役的,哪里还会给银子,能吃饱不挨冻就该念“阿弥陀佛”了。
“不会是骗人的吧!”有人犹豫道。
“骗人?咱们有什么好骗的?”有人看着布告眼睛亮亮,“陛下是要骗咱们钱啊,还是要骗咱们人啊!”
周围人一听也是,陛下这两月可是抄了不少府邸,国库里定然有钱着呢,何必再建个学校来骗百姓的钱,没道理!
众人定了心,又问,“哪儿报名?我家祖传的木匠功夫,我也想去试试!”
“你有祖传的功夫,怎么不去工科的科举?”
“科...科举,我可没这么大野心,能有个活计赚些银子就好了!”那人一副憨厚模样,因不识字,着急又问了一句,“帮我看看,哪儿报名啊?”
方正化知道布告写了什么,牵着马继续朝衙门走去,嘴角的微笑彰显他此刻的好心情。
也不知道陛下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东一个念头,西一个想法的,可却能调起每个人的冲劲来。
要自己看,不合格的兵卒裁撤就裁撤了,哪里还会让他们再重新去操练,还收银子。
而匠户,本该就给皇宫服务的,又怎么会给他们银子,还要让他们开门收徒。
委实不敢置信!
......
襄阳城,卢象升看着眼前的信报,目光沉沉。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好一个君命有所不受!”让卢象升如此生气的,便是陈新甲对于出兵的回复。
简单来说,就是不出兵,你能奈我何!
“将军,陈总兵中了惠登相的圈套,如今被困在竹山县一处庄子里!”
“什么?陈国柱被困了?”卢象升大惊失色,忙走回到案前,翻看桌上舆图,可一看之下更是眉头紧皱。
附近没有多余的兵力可调,除非离他最近的虎大威能打赢了王广恩,才能赶过去援助。
卢象升揉了揉眉头,叹了一声,朝外喊道:“传左良玉!”
很快,传令兵返回,一脸怒意禀报道:“左将军说他身体不适!”
“放——”卢象升一向儒雅,此时竟也急得差点爆了粗口,他及时咽下最后一个字,来回在屋里踱步。
“卢尚书!”这时,从京师返回的信兵在门口禀报,卢象升忙抬头,却在看见门口的人时愣了片刻。
“临淮侯?您怎么来了?”卢象升看到的,正是常延龄,他和邓世杰一路疾行,居然同信兵一起进了襄阳,在说明自己来意之后,便让他们进了衙门。
常延龄拱了拱手,说道:“末将见过卢尚书,末将已不是临淮侯,得陛下令,前来为卢尚书效力。”
说罢,常延龄取出户部任职令双手呈了上去,邓世杰也忙取了户部任职令递上。
卢象升接过快速看了一圈,知晓他二人来意,本想先让他们去守城,可转念想到陈国柱,又盯着他二人不住打量。
看了半晌,还是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这二人在京城久了,哪里会打仗,要让他们带人去救陈国柱,怕是害了他们。
常延龄自小承担临淮侯府的一切,比之同龄人更成熟了一些,邓世杰看不出卢象升的难处,他却是看出来了。
“卢尚书可需要我等做什么?”常延龄问道:“既然为尚书麾下,但凭尚书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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