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诈降皇太极,松锦之战后祖家三兄弟都投了建奴,皇太极怕他再次诈降,对他没有重用,以至于他在盛京郁郁而终。
也不知那几年,他有没有后悔过背叛大明。
朱由检想到这里,语气微冷,“此事朕已是知晓,你不必多言,只是你得记着,你是大明的将军,不能失了汉人骨气!”
“是,陛下今日所言,臣谨记在心,绝不敢忘,只是...”
“还有什么事?”朱由检有些不耐烦,这人说话能不能一次给说完了,一件事要分几段来说,自己还有事儿呢!
“陛下息怒,”祖大寿忙磕头道:“只是臣那不成器的儿子还在建奴军中,臣斗胆,恳请陛下,救救犬子!”
是了,祖大寿诈降,后来是他一人回了锦州,他那过继来的儿子祖泽润,可是留在了建奴军中。
“你要朕救他?可他若是自己愿意做那鞑子的走狗呢?”朱由检可是记得,祖泽润后来可是做了建奴的兵部参政,是有实权的汉臣。
祖大寿要自己救他?他可愿意回来还是个问题。
“愿意,他自然愿意,”祖大寿忙道:“他虽是臣过继而来,可到底也是祖家人,臣离开前,也同他说日后定会救他回来,这次和谈,是救他最好的时机,求陛下开恩呐!”
祖大寿对于自己的侄子、外甥倒是好得很,朱由检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祖大寿,叹了一声道:“朕不能保证,但朕可以一试!”
“多谢陛下,只要陛下愿意试,他便有回来的机会,多谢陛下!”
“行了,朕乏了,你若没事就退下吧!”
“是,是,臣告退!”祖大寿忙从地上爬起来,后退着出了屋子。
屋门关上,朱由检揉了揉眉心,这又给自己多一个任务,不过祖泽润身为祖家人,也的确是个人才,若对朝廷再多几分忠心,那就最好了。
且试一试再说,若真能将他换回来,再安排人盯着,如果他是忠心,便用,若不然,再处置也不迟。
除了皇帝的院落,松山城中也有人未眠。
吴三桂带着五六个人出了城门,纵马朝龙源河而去,夜风在原野上呼啸,吹得他们腮帮子生疼。
“吁”得一声,吴三桂在河边勒马停了下来,他在马上朝周围扫了几眼,确定旷野无人,才朝后一挥手,身后几人迅速下马。
龙源河上结了冰,一座木桥连接着河两岸,吴三桂下到桥底,用锥子在冰面上开了几个不明显的小洞,又找了几块石头扔在上面做好标记,遂即返身,沿着河岸朝前走去。
“这里可以下水!”走了片刻,其中一个兵卒指着河面说道。
两河交界处,支流龙源河河面上的冰层渐渐变薄,而大凌河主河道,仍旧汹涌朝东边奔袭而去。
“将军,这便下去?”其中一个兵卒问道。
吴三桂伸手解开衣甲扔在地上,走到河边掬了些水在身上,触手冰冷,冷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真特娘的冷,留个人在上面看着,其他人,跟本将下水!”吴三桂说道。
“是!”
“记住,在心中数好数,若觉得憋不住,赶紧往回游,千万别把冰层给顶破,不然就算上来本将也砍了你!”吴三桂又道。
“是!”
几人做了一番准备之后下了水,河水冰冷刺骨,他们适应了片刻,才一头扎了进去,憋着气朝冰层下面游去。
冰面下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水流声陪伴自己,吴三桂憋着气,在心里数着数。
渐渐得,他感觉胸口胀痛得厉害,继而有点火辣辣得疼,他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住了,可现在往回游,除非把冰层顶破,不然也是无法回到岸上。
吴三桂没片刻犹豫,继续朝前游去,眼前阵阵晕眩,吴三桂猛得吐出一口气,身子就要往下沉去。
就在这时,头顶上出现了一片阴影,是桥,龙源桥到了!
他攒了最后一口气,拿出麦秆搜寻自己的记号,当口中呼入冰冷的空气之时,他才觉得自己是死里逃生了一次。
缓了片刻,吴三桂回头看去,身边只两个人跟着自己,其余人已是不见了踪影。
吴三桂朝他们打了个手势,待身体又恢复了些时候,将麦秆留在原地,才重新憋气朝来处游去。
“呼啦”几声,三人从河中爬上岸,俱是躺在岸边呼哧呼哧得喘气,先上岸的几人忙取来衣物给他们将水渍擦干。
“将军,小五没回来!”留在岸上看守那人说道。
吴三桂滞了滞,遂即翻身坐起,看向他们说道:“本将再问你们一次,此行危险,可真的要跟本将干!”
“干!”跟着吴三桂游到底的那二人当即说道。
“将...将军...卑职不行...卑职...”另两人身上还在滴水,更是止不住得发抖,连说话都说不连贯。
他们在半途就已是觉得憋闷,加上看到小五挣扎之后沉下河底,一时间加大了心中恐惧,还未到极限就已是想要打退堂鼓。
“不用多说,本将知道了!”吴三桂穿好衣裳,这才觉得暖了些回来,他看向誓要跟随自己那两人道:“这才一会会,身子已经冷得不行,你们可要做好准备,说不定咱们就要死在河里!”
“将军干,咱们就干!”
“卑职也是!”
二人没有犹豫,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怎么会放过,跟着将军总不会有错,他一个吴家人,难道还能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不成?
“好,回去!”吴三桂说完,翻身上马,朝着松山城回转。
......
晨雾在山林间弥漫,早期的鸟鸣啾啾,给寂静的山林添了几分野趣。
山道上,一个猎户背着弓箭独自行走着,他得赶早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好进城卖了换钱,再买些米面回去。
“诶,怎么这么多脚印,这是...马蹄?”猎户心中一惊,这林子怎么可能会有马,而且看着蹄印,是焊了马掌的。
他站在林间,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战鼓阵阵,“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
猎户心中的疑问,沈阳城头的守军同样问出了口。
他们看着探马疾驰着进了城,一边高喊“敌袭”,一边朝城内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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