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没有再退,他一个俯身,避过那双拳头,而后终于出掌袭向对面那人。
朱由检站在一旁,这种场景可只在电视电影中才能看见,那二人四只手快得只看得到残影,过了片刻,二人分开,各自退后了几步。
嗯?结束了?
谁赢了?
朱由检这个外行看不懂门道,王承恩同样如此。
“承让!”方正化朝锦衣卫拱了拱手说道。
还真是他赢了呀!
锦衣卫是皇帝近卫,如今却是败在一个太监手中,自然脸色不好看,他略微敷衍的拱了拱手,垂头丧气得走了回去。
剩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是没有出列的。
他们从刚才那对阵中,已是瞧见方正化不好对付,恐怕在场的人都不是他对手。
“一起上吧!”方正化挺直了身躯,朝他们说道。
这大言不惭的话,可真是把他们惹恼了,连朱由检在旁边听着都替锦衣卫们生气。
“看招!”几人一拥而上,朝着方正化扑了过去。
当然,方正化既然能成为金老爷子笔下东方不败的原型,总是有那么点道理的,虽然锦衣卫人多势众,但也就一柱香的功夫,几人纷纷败下阵来。
简直没眼看!
锦衣卫们自知丢了脸,齐齐半跪在朱由检面前,神色惶恐道:“臣等技不如人,请陛下处置!”
“起来吧,知道技不如人就好好练练,别没事就干些斗技走狗的事!”朱由检扔下这句话,挥挥手让他们都回去继续值守,而后才看向方正化。
太监给人的感觉,一向是以阴柔为主,可眼前这个方正化,要不是朱由检知道他的身份,定也觉得他是个真正的男人。
身高八尺,浓眉大眼,身姿挺立,身手也是了得,有那么一瞬间,朱由检觉得让他去做朱媺娖的师父,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想着,朱由检不由瞥了一眼王承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王承恩接受到皇帝的眼神,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
“朕将你从谷城召回,你可知为何?”
外面太冷,还是殿里暖和,朱由检走回殿中坐下,朝方正化问道。
方正化倒是听曹化淳讲过,说陛下有意让自己教授太子和公主功夫,这可是莫大的信任和荣耀。
不说公主,太子今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从小在太子身边伺候着的人,来日定受重用。
方正化点了点头,“奴婢听厂公说过,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朱由检“嗯”了一声,“明日起,你便去吧,不用顾忌他们身份,为师者,必得严厉些!”
方正化忙谢恩告退,看着他出了殿门,朱由检不由又有了个想法。
宫中会武功的太监不少,这个时候,太监领武职的更是数不胜数,不说在外的监军都是太监,这京师内,勇卫营是曹化淳领着,御马监是王之心领着,还有五军都督府中,也有不少太监担任要职。
方正化能力不俗,不能就做个司礼监太监,不用起来,朱由检都觉得太浪费了些。
话分两头,方正化在宫里和锦衣卫比武的时候,锦衣卫衙门来了个不速之客。
“你说谁来了?”骆养性站在门口,朝禀报的人问道。
“熊文灿,熊府台!”
“他?”骆养性哼笑一声,想必是来探听消息的吧,自己刚出宫就来候着,是有多着急。
骆养性拂了拂衣袖,“本使便去见见!”
衙门偏厅,熊文灿端坐着喝茶,他从宫里出来,在千步廊值房中坐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可左右一想,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陛下眼下是没对自己说什么,可要是对自己有了什么想法,随便找个错处,也能处置了自己。
找曹化淳是没用了,得换个人。
熊文灿这主意一打,就想到了骆养性这个人。
锦衣卫手长是出了名的,自己眼下也就还剩点钱,打点骆养性一番,套出些消息,再让他去谷城查证时手下留情,若是可以,能在陛下前为自己美言几句,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一杯茶喝完,外面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熊府台大驾光临,我这小小衙门今日可是蓬荜生辉了!”
熊文灿当即站了起来,转头之际才看到骆养性大步走了进来,忙迎上几步,拱手道:“骆指挥使,小弟许久没来京师,骆指挥使风采依旧啊!”
骆养性听着一声“小弟”,在心中好笑,熊文灿比自己可是年长了几岁,也好意思自称小弟,他敢这么叫,自己可不敢受着。
“不敢不敢,熊府台,请坐!”骆养性笑着,走到熊文灿对面坐了下来。
“这天儿可真冷,一路上受罪了吧!”骆养性喝了一口茶,笑着道。
“可不是说呢,”熊文灿搓了搓手,“这一路回来,那雪大的,我在南边从没见过这么大雪,今年,怕是不好过哦!”
熊文灿两广总督做久了,什么时候见过下这么大的雪,一开始还觉得新奇,可时日久了,只有冷的感觉,那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穿再多也是挡不住。
骆养性点了点头,“不过府台大人怕什么,您府邸可不差这些炭火钱,围炉煮个茶赏个雪,这日子可是逍遥!”
“唉,可别说了,”熊文灿叹了一声,“只怕这雪呀,要到您这诏狱来赏了。”
骆养性闻言心中一动,装作疑惑得问道:“这是何意?您招抚大贼有功,陛下定然有赏呀!”
熊文灿见骆养性不接自己的话头,索性开门见山,“不比骆指挥使,是陛下心腹臂膀,这日日得见天颜,可比小弟要自在,小弟出宫的时候,就见骆指挥使进宫呢!”
骆养性摆了摆手,“都是些琐碎小事,替陛下稽查些不法之徒,哪能同您这五省总理比!”
“唉,马上快不是喽!”熊文灿摇了摇头,慢慢将手中茶水啜着,之后起身,坐到骆养性身边,从怀里摸出薄薄的一个信封,推了过去。
“什么意思?”骆养性抬了抬眸,手却是没有接。
“小弟在京郊有处庄子,我这也不在京中住着,放着也是浪费,您就收着,庄子上的产出也都新鲜,得空了您就去住几日。”
“这...怕是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熊文灿见骆养性不接,将信封放在桌上,推了过去,“只骆指挥使能在陛下面前,替小弟我美言几句就好!”
骆养性不摇头也不点头,熊文灿见此,也不再多言,“小弟就不打扰骆指挥使了,告辞,告辞!”
骆养性起身相送,回头看着桌上那信封,取了将其中地契抽出,嘴角扯了一抹笑意。
本使还缺这一处庄子?
要是拿了,不知哪里的眼线就禀报给陛下了!
不过,拿来给自己博个名声,对陛下表表忠心,却是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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