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将军府,陆鱼都还有些恍惚,绿荷猛然拉了她一把。
陆鱼看到差点扑到她身上的穿孝服女子,还有远远追过来的一群人,眼睛一眯。
好熟悉的配方。
“请这位小姐救救小女子。”穿孝服女子一边往后看,一边对着陆鱼磕头。
陆鱼居高临下看着女子,眼里没有任何要救和怜悯的意思。
那群人追到了近前,过来就要抓那女子,那女子伸手就想抱陆鱼的腿。
绿荷很有眼力见,看到自家小姐无动于衷的脸,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这位姑娘,若有冤,可去衙门投案。”
这时周围多了不少百姓,全部驻足看热闹。
“投案?她敢?骗了我们楼的钱葬父,居然想要逃跑。”
追来的一位汉子呸了一口。
女子哭着直摇头,“不是的,我不是逃跑,只是想去赚银子还给你们而已。”
大汉一群人哈哈笑了出来,“还给我们?你都已经自卖自身给了我们楼里,是你自己想赎身就能赎身的?”
“这是把我们楼当借贷处了?”
陆鱼不想听他们掰扯这些,脚步一转,绕过女子就离开。
女子一见,立即慌了,直接往陆鱼身上扑,陆鱼耐心耗尽,抬脚就将她踢开。
“怎么,你是觉得你很可怜?”陆鱼冷冰冰声音响起,“既然选择了卖身葬父,而你也已经卖了身,怎么可以在葬了父后又反悔?”
“你这样就是过河拆桥,本小姐不耻你这种人。”
“姑娘,自己选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下去,至于中途能不能站起来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别总妄想着哭一哭,诉一诉悲苦,就想让人出手帮你。”
“若真有人善心大发,那一定是个蠢货。”
人群里好几个蠢货,脸色一变。
他们是知道那几个大汉是花楼里的人,有点不想一位清白姑娘落到那个地方,准备出手帮一把,结果就听到了发善心的是蠢货的言论。
那现在到底是帮还是不帮?纠结!
那女子看着陆鱼的眼神全是不可思议,随即爆发出响亮的质问声。
“这位小姐怎可说出这样的话,同为女子,不互帮互助也就罢了,缘何要断小女子生路?”
陆鱼嘴角噙笑弯腰,手伸向女子下巴处,那女子脸上出现一抹娇羞,看的陆鱼一阵恶寒。
手上一个动作,将她脖子上藏在衣服里的一个玉佩勾了出来。
女子大惊,站起来就要抢回玉佩,“还给我,那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一个物件了。”
人群里有人发出不平的声音,“不帮就不帮,怎么还光天化日抢人东西?”
“那东西应该挺值钱吧!”
“肯定值钱,不值钱的东西也没抢的价值。”
“既然值钱,为什么不当玉佩自救,还要拦人求救?”
这一句,让围观群众也都懵了,是啊!为什么?
陆鱼抓着串玉佩的红绳,玉佩在空中摆动着,“这还是羊脂白玉的,都够买百来个奴婢了。”
说了这么一句,她将玉佩丢给女子,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女子怔怔站在原地看着陆鱼身影消失,脸上划过一抹不甘。
花楼打手又要上来抓女子,女子也没有跑,神情也不是刚才娇弱哭唧唧的样子,而是冷的能冻死人。
打手们被震慑到了,都是在外混饭吃的,经过刚才的事,他们也算看明白了。
感情就是一出戏。
他们还在不知不觉中配合了一把,想想就有些恼火。
“乖乖跟我们走吧!”其中一位打手说道:“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们刘妈妈手里。”
女子对着人群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立即就有一位公子摇着扇子骚包的走了过来。
“几位,这位姑娘欠你们的钱,本公子帮她还了。”
打手笑道:“公子想要给这位姑娘赎身,可去找我们花芙楼的刘妈妈商量,小的们可做不了主。”
骚包公子把扇子一合,指着几人道:“什么赎身,这位姑娘借了你们多少钱,本公子替他还了就是。”
打手好声好气解释,“这位公子该明白,她既然已经签了卖身契,那就是我们楼里的姑娘,想要用原价买走,那是不可能的。”
骚包公子一脸不高兴,看了眼那女子,只见女子点了点头,骚包公子这才退下。
那女子也乖乖跟着打手们回了花芙楼。
陆清风把青玉鱼雕给了陆鱼后,就直接去了书房。
看到爹低着头雕刻,他也没有打扰,只在一边坐了下来。
等陆羡抬头时,已经午时了。
看到陆清风,他露出笑脸询问,“今天书院没课?”
“有课的。”陆清风倒了杯水给他,“儿子知道今天二姐会回来,特意赶回来见一面的。”
陆羡喝水的动作一顿,眼里迸发出惊喜,“清风,你喜欢你二姐?”
“嗯,喜欢的。”
陆羡将茶水一饮而尽,表情兴奋,“可惜了,你二姐来了一会就走了,不过没关系,爹明天带你去国公府看她。”
陆羡是真的开心,小鱼儿和嘉宝还有玉珠不死不休,他是真的很烦恼。
没想到作为嘉宝亲弟弟和玉珠亲儿子的清风居然喜欢小鱼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陆清风笑了笑,“爹,不用了,二姐出门时,儿子碰到了,还和二姐说了话。”
“是吗?”陆羡带着期待问,“那你二姐对你什么态度?”
“二姐对儿子很好。”
陆羡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全是笑容,“好,好,这样就好。”
他来回不停走来走去,忽又想起什么,问道:“儿子,爹送你去国公府住好不好?”
陆清风摇头,“不用,儿子本来就住在书院的,连家都不常回,住哪里都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你住到国公府就可以和你二姐培养感情了。”陆羡劝说。
“和二姐的感情不用培养,我们本来就是亲姐弟,感情自出生就有。”
陆羡蹙眉,“可是……”
“没有可是。”陆清风望着陆羡语气郑重,“爹,二姐恩怨分明,儿子从来没有对不起他,所以,他不恨儿子。”
“而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弟弟。”
陆羡怔住了,从来没有对不起她?唯一的弟弟?
他也没有对不起她啊!也是她唯一的爹,怎么她对他就没有那么好?
“爹,若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去大成寺寻找答案,不过要尽快。”
说完这句,陆清风站了起来,“儿子去看看母亲,明日一早回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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