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秦冬雪用力瞪着他，银牙咬了又咬，强迫自己狠心。
“哦？为什么不行？”凌云上前逼近一步。
这座山峰又高又直，极为陡峭，峰顶面积不大，也就十丈方圆。
秦冬雪原本就站在距离悬崖一米处，凌云降落在了悬崖边上，他向前逼近这一步，两人相距只剩一尺。
凌云身姿挺拔，本就比秦冬雪高出半头，他向前欺近，那种强势的压迫力可想而知，他口鼻间呼出的气息形成道道白气，就那么肆无忌惮撞在秦冬雪的脸上，使得她没来由的心跳加速。
“因为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了，还没有见过一个经过此地的，你说你是经过此地，谁信啊？”
秦冬雪一袭白衣，长发如瀑，她有些心慌，却是强自镇定，倔强的仰着脑袋，就是不后退。
“讨口水喝是吧？这里荒山野岭，没有水，雪倒是有的是。”
她随意抬手：“请随便用。”
凌云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他瞬间破功，哈哈一乐，向侧方跨出一步，转身。
这样，两个人就从面对面的状态，变成了肩并肩了。
这一幕远远望去，壁立雪峰之上，两道修长身影，依偎并肩，眺望着八百里秦川雪景，如同神仙画卷。
秦冬雪仿佛僵住了一般，她一言不发，任由冰冷的山风吹得她长发飞舞，衣衫猎猎，眼中无山也无雪。
要说她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让时间就此停滞，永远停留在这一瞬间最好。
凌云倒也知机，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陪对方站着，不敢破坏气氛。
“没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冬雪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嗯。”
凌云附和一声。
秦冬雪霍然扭头，美眸瞟了他一眼：“谁让你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来的。”
“放屁，你还能想起我来？”秦冬雪根本不信，又把头扭过去了。
“今晚吃饭，灵雨问起你来，我妈说你在这儿，让我过来看看你，我就来了。”
这话半真半假，反正凌云就这么说。
其实他在吃饭的时候就琢磨过这事儿，这俩人肯定是闹僵了，不然的话，刚才那顿家宴上，秦秋月不可能只字不提秦冬雪。
而且，宁灵雨也一定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她也始终忍着没提这事儿，直到吃完饭以后，才故意问起。
至于这俩人闹的不愉快的原因，凌云心里也大概有数，而且他自己也没辙，这事儿想起来就头大，所以干脆不想。
“你现在什么境界了？”秦冬雪忽然问道。
“心动期巅峰，今天上午刚斩了一头心魔，再往前就是金丹境。”
凌云不做丝毫隐瞒，如实说道。
“什么？！”秦冬雪心神猛颤，她忽的转身，一把抓住了凌云的肩膀，惊慌问道：“还真有心魔啊？你怎么可能会有心魔？”
凌云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也感受到了那只手在微微颤抖，他心有所动，温声说道：“你慌什么，已经被我斩掉了，灭的干干净净的。”
秦冬雪依旧满脸担忧，她对着凌云上下打量，犹疑着说道：“你确定？”
“确定。”
凌云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
“那就好。”秦冬雪总算放心，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离得凌云如此之近了，慌忙撒手。
“那，夜星辰呢？她什么境界了？”
凌云心里笑了，但还是选择告诉她：“她的境界我也无法估测，反正表面上和我一样，但是我感觉，只要我突破了金丹境，她也能立即突破。”
这里，凌云可没有半点儿夸张，夜星辰上次渡劫之后，带给凌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真快呀……”
秦冬雪脸色微白，她垂首感慨，眼神中的无奈根本掩饰不住。
“怎么了？”凌云观察到了她的异样。
“没什么，这样的话，灵雨那丫头也是心动期巅峰了吧？”
凌云笑道：“她早就是了，灵雨是仙灵之体，她修炼起来，只要灵气足够，境界对她来说不是关口，只是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恢复罢了。”
对于秦冬雪的问题，凌云都照实说了，然后笑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些？”
“我来这山顶，呆了有些日子了，因为空间戒指里带的水和食物足够，所需之物一应俱全，所以一直没有下过山。”
“一个人很清净，除了修炼之外，难免就会去想这一年的事情，忍不住就会复盘。”
说到这里，秦冬雪忽然抬头，美眸直视凌云的眼睛，怔怔瞅了半天，才说道：“我觉得你们三个都很奇怪，很特殊。”
“你奇怪，灵雨也奇怪，那个夜星辰也是……”
凌云听得有趣，笑问道：“然后呢？”
秦冬雪也笑了：“谁要是和你们三个比修炼速度，谁就是傻子。”
顿了顿，她又说道：“而且你知道吗，就是我姐……我姐她从天山回来以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原来她的境界就不如我，可是现在……现在……”
“现在已经是练气三层巅峰了。”凌云直接替她说了出来。
“对，和我一样，随时可以进入练气中期。”
秦冬雪快速说道：“而且，我从来没有看到她刻意修炼过，这种破境速度，虽然跟你们三个不能比，但是也很难解释。”
凌云沉默，他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却不想解释。
真要解释，其实很简单，宁灵雨不一样了，秦秋月自然就不一样了，这就叫水涨船高。
别忘了，宁灵雨出生之前，清水市可是下了整整三天的灵气暴雨，这是硬给的天道馈赠，那是何等的气运？
秦秋月可是怀了宁灵雨十个月呢。
所以茅山掌教蒋甄道长只看她一眼，就说她是有大福报，大气运之人，别的一句都不敢说。
凌云当然知道蒋甄道长不敢泄露的天机是什么，秦秋月的大福报应在宁灵雨身上，大气运则是在凌云的身上。
宁天涯死了，秦秋月的心也死了，而心不死则道不生。
所以她天山回来以后，哪怕没有刻意修炼，照样是破境如破竹，压都压不住。
练气中期算个屁啊。
这番道理，对于凌云，夜星辰，宁灵雨来说，不用去想，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对秦冬雪来说，就只能是一个模糊的猜测，一种隐约的指向。
“凌云，你说我姐这种情况，是不是和灵雨那丫头有关？”
凌云正要点头，却忽有所感，猛然转身面向北方，向着古秦村的方向望去。
这里距离古秦村不足百里，而且山峰够高，从这里眺望古秦村，并无任何障碍能遮挡视线。
所以秦冬雪刻意挑了这座山峰结庐修行。
现在虽然是深夜，但由于刚下过一场鹅毛大雪，到处一片白雪皑皑，以凌云的目力，简直亮如白昼。
“快看！”
“怎么了？”秦冬雪也追着凌云的目光，望向古秦村。
不知何时，古秦村的上方出现了一片红云，红云内霞光万道，瑞彩千条，那种瑰丽景象，甚至远胜过日出，别说修真者，就是任何普通人看了，都会忍不住惊叹，震撼，而且感觉莫名的舒适。
秦冬雪看的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是？”
“突破，渡劫。”
凌云一眼看出了怎么回事，“那片红云乃是劫云，就在我妈院子的正上方。”
“怎么还有这么美的劫云？”秦冬雪呆呆看着，忍不住问道。
凌云笑着看她一眼：“劫云乃是天道意志，什么样的没有？”
秦冬雪立即问道：“那你还在这里看着，我们要不要赶回去？”
凌云却是摇头，冷静说道：“劫云已经形成，我们现在过去反而不好，有灵雨在，你放心便是。”
“嗯。”
秦冬雪应了一声，立刻就放心了，她选择远远观看，却还是忍不住攥住了凌云的袖子，掌心微微冒汗。
“这是好事儿，慢慢欣赏。”
凌云瞥了她一眼，反手就抓住了她的手掌，然后才转过头去，继续看前面。
咔嚓！轰！
远处，劫雷终于落下，劫云内电闪雷鸣，雷声轰轰作响，雷电一道紧似一道，最后几乎变成了雷海。
“臭小子，这样的雷劫，我姐真的没事？”
秦冬雪望着远处的骇人景象，心里越来越不淡定了，她很担忧。
“绝对没事，雷声大雨点小。”
凌云施展了天眼通，他是亲眼看着秦秋月渡劫的，他心里都觉的有些好笑。
在他看来，那些雷电劈落的样子，就跟新娘子下轿似的，又要完成任务，又要扭扭捏捏的，生怕一个不慎伤了渡劫之人。
宁灵雨浮空站立在劫云范围之外，俏脸淡定，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为秦秋月护法。
二十分钟之后，劫雷停止，红云消失，秦秋月渡劫完成。
“我姐怎么样了？”
“渡劫完成，毫发无伤。”
凌云告诉了秦冬雪一声，突然灿烂一笑：“跟我走！”
秦冬雪只觉得胳膊一紧，便被凌云拽的腾空飞起，她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哪。
凌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秦冬雪只看着下面的山川大地急速倒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凌云已经停下来了。
“这里是火焰山。”
凌云牵着秦冬雪的手，徐徐降落一座山头，温声说道：“你的体质，先天属金，属火。”
“你选的那个山峰，金灵气勉强尚可，但是几乎感觉不到火灵气。”
说话间，凌云取出一大簇红光耀眼的火晶石，先布下聚灵大阵，然后又取出一大簇，随手抛给了秦冬雪。
“你就在这里突破，渡劫，我为你护法。”
秦冬雪怔住。
她早早就达到了练气三层巅峰，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一夜，秦冬雪接连破境，渡劫成功之后，势如破竹，竟然一口气冲到了练气九层。
凌云取出来三颗金龙丹。
“金龙丹给你，等过两三月，你境界稳固了，先服筑基丹，再服用金龙丹。”
“可轻松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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